我的媽媽是台東人 源自於我的外公外婆東遷到台東落地生根


阿公前幾年離開了,我是媽媽39歲才生下的小女兒
一直以來和阿公阿嬤的接觸鮮少。

這次到台東,和阿嬤多對話了一些。希望這是一個開始。

50年前的台東,在糧食局上班的阿公(民國九年誕生)
幫清晨五點開始準備的阿嬤,於早晨九點,幫攤車升好柴火,之後,去上班
阿嬤開始嚇嚇叫地賣起擔仔麵,午時十二時不到,售罄。

一碗麵新台幣兩塊半,一斤麵新台幣兩塊半
一斤麵可以煮成四碗麵,一斤麵漲價了,她就漲一碗麵的價格
我問那大骨湯,肉都不用算嗎
我的臺語腔調不好,阿嬤回答:「有切盤,一盤兩塊半」
我說「五塊現在養樂多都買不起捏。」

當時糧食局的那個轉角,就有一個麵攤,麵攤主人不賣了,拱熟稔廚藝的阿嬤上場
自16歲起,為家裡料理,爸爸自外被請客回家,跟阿嬤分享吃了些什麼
下一餐,餐桌上,立即上菜。這是阿嬤的天職,也是我媽媽的。

真正的chef,光「聽」就會「做菜」。

攤子不拿也不買那本來轉角的,另外買了一個二手木攤,新台幣四百五十元。
與兩塊半的差距是一百八十倍。
我想現在一碗麵五十元的台北,九千元是買不到一個攤子的,我們的消費物價不成正比呢。

後來才把木製攤換成不鏽鋼,然後到台東市和平街32號,離海邊散步5分鐘的距離,可以感受到海風落山風。固定了攤車,繼續的麵攤,沒有菜單,沒有招牌,只有把事情做好的肉燥、魯蛋、大骨湯、麵,還有如菩薩般的阿嬤,那親切有禮的笑容。令人尊敬的儀態與幽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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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一早的三小時即售罄麵攤外,偶爾會接接「外燴」,那可是經典的辦桌!
最多辦過35桌,這不就是350人嗎?!我非常的驚訝
阿嬤說請人來幫忙就好啦,首先請一個壯丁,負責升火跟搬蒸籠,然後再請洗碗/送餐/...
我實在不懂,這些技能怎麼學習而來的,當我問時
阿嬤都笑笑,露出那種,「我丟喜誒ㄏㄧㄠˋ阿」的表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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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嬤來自嘉義縣大林鄉,阿公來自嘉義縣民雄鄉
他們的婚姻是起緣於「偷看」
我問,是先吃頓飯嘛?
阿嬤說「那唔甲奔?!,用頭跨誒啦」

因為家裡是做事人(種田),阿嬤希望不要再嫁給做事人了,想要嫁給公務員。
得知阿公是公務員,又看阿公這樣憨厚,婚姻促成了,阿公也愛會料理的女孩兒
才二十出頭歲呢。那是民國三十年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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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連嫁女兒的日子都在賣麵」一旁顧阿嬤的二阿姨這樣說
一年到頭都沒有休假的,台語我們會說「阿嬤太做了」
心疼沒有好好休息的阿嬤,也感激這些世代的台灣

每一個世代的落差,與距離,不該存在,需要的是更多故事與理解
然後我們會感恩,然後會知道歷史不是教科書上跟考試項目的那兩字
我們會知道,是我們的起源與我們的曾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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